起名吴赞后面加字地下党员杨国民自述我跟张
2025年10月21日 潮流资讯
——地下党员杨国民的自述
一九四七年六月五日,钟山英家起义失利后,我同何仕育同志转移到桂林大河下良江隐蔽。后来,吴赞之同志知道我在下良江,一九四八年三月中旬的一天,他亲自到那里找到我,说:“你回荔浦去,明天就走。”说后给我一点路费。我问:“回荔浦哪里?”他说:“马岭小学。找老韦。”(老韦,原名邓允伦,博白人,原在黄姚中学当炊事员,英家起义后转移到马岭小学敲钟)第二天早上我就动身,第一天到白沙留宿,第二天到马岭,找到了老韦,在马岭小学住一夜。
吃完晚饭后,吴赞之叫我第二天到马岭桥头,说张赞周在等我。次日晨,我吃过早饭到了桥头,见了张赞周,张赞周带我走到花篢土风村。当晚,我在一个姓陈的家住下,名字记不起了。从家主的言谈中,知道他是国民党失意军人,当过连长,到百色参加过围剩韦拔群的农民武装。次日晨,赞周对我说:“你暂住在这里。”别的没说什么,他就走了。我住了两夜,见家主对我表情不那么好,当时赞周又不在那里,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,真有点进退两难。后来通过姓陈的关系转到卢科家里住,我趁机改姓卢,取名卢四,说是桂平人,同是一家人,他很高兴,叫我四哥。闲谈中知道卢科也是国民党失意军人,当过连长,在国民党干校学习过,后来退伍回家种田,人比较老实,在卢姓家族中有点名望,他对国民党有不满情绪。由于他对我很热情,所以,我在他家住了十把天。
通过卢科的关系,我认识了马头村的刘宝山,他为人忠厚老实,对人热情周到,没什么文化,五十来岁,靠种菜卖过日子,生活很苦。同村上群众的关系也很好,一战时期担任农协委员,带领过群众开展减租减息,所以,士豪劣绅恨他。经过考察了解,我认为刘宝山是比较可靠的人,同时,这个村没有土豪,绝大多数是受苦人,在这里比较安全。所以,我决定转移到刘宝山家里住,以这个村为据点,作为落脚的地方。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,并通过刘宝山的关系,接触附近群众,今天住这家,明天住那家,进行个别宣传发动。在刘宝山的协助下,我在这个村召开过几次小型会议,宣传反“三征”,从而激发群众的革命热情,发展巩固了这个点的工作。
我在马头村住下以后,我们的工作又向大化村(普陀河)发展。普陀河这个地方是不错的,是一大片连绵的山地,北靠永福,西接鹿寨,有广阔的活动余地,很适宜开展游击武装斗争。其次是有群众,这一带山区都有稀落的小村庄,三、五家、十把家一个村庄,都是生活十分贫苦的农民,张赞周同志领着全家五口来到了花篢普陀河,生活来源靠同志们帮助一部分,赞周的爱人到别人已收过的地里捡剩下的木著、红薯,切片晒干作粮食。春天到山里找野竹笋卖换米吃,收茶子时到山上捡茶子回来冲碎,然后放在竹简里榨油。赞周和我到深山里提山蚂拐和劈松光柴来卖,夏收夏种,我去白滩屯帮财主打谷子,一天可捞十来斤谷子,从中资助一部分给赞周一家老少吃。
赞周同志的生活虽然很艰苦,但革命热情仍很高,除安排家庭生活外,还经常日夜东奔西跑,外出开展革命活动。经卢科介绍,我认识了大化村(普陀河)村长张良志,此人有点文化,是个老实农民。卢和张是结拜兄弟。
一九四八年七、八月,花篢乡竟选乡长,我们做了卢科的工作,支持他参加竞选。经过我们的活动,结果卢科当选了乡长。卢科上任后,见张良志有间榨坊,他就同张良志商量合伙开油榨,叫我去帮收茶子、记帐、付款,有时到荔浦卖油、收款。这样一来,我们开展工作就更方便了。
花篢岔江有个李茂财,他经常到普陀河纸厂帮挑纸,也经常到张良志、张治源家玩,来往多了,我们互相间也熟悉了。他的父亲是岔江村村长,名叫李本祥。认识以后,我们着手做李茂财的思想工作,同时通过他去做他父亲的工作。他们父子向党靠拢以后,我和张赞周同志常到他家里去,通过李茂财在岔江串连发动农民,组织了农民翻身会,并在这个村召开过几次二、三十人参加的会议,宣传反“三征”活动,这里也发展成为我们工作的一个点。
一九四八年冬以前,我们在花篢的工作主要是调查研究,发动群众,组织群众开展反“三征”活动。我们到过许多村子开过会,到会人数三、五十人不等,会议内容是宣传反“三征”,组织农民翻身会。到解放前夕止,经我们直接组织起来的农民翻身会会员有:马头村五十多人,普陀河十多人,岔江村三十多人,高视村约六十人,罗家厂三十多人。
一九四九年五、六月间,花篢乡又改选乡长,卢科落选了,新选上钟家胜接任。钟家胜也是卢科的结拜兄弟,对我们开展工作没有多大影响。我们的宣传方法灵活多样,范围也有了扩大,得到宣传资料,都由翻身会骨干去散发和张贴,有时乘圩日人多赶圩用石子压在大路边,路过的人见了,你捡一张,他拿一张,互相传阅,群众看了很高兴,国民党官员看了惶惶不安,说:“荔浦也有蛮多共产党。”
我于一九四五年桂东南武装暴动失利后到钟山英家的,一直在赞周家做工、种田。我改姓何,与他老婆同姓,成为姐弟关系。我们相处得很好,如水乳相溶,日子过得很愉快。我不象个知识分子,也不象商人,十足的农民打扮。我对农活样样来得,身体健壮有力气,手脚勤快,很讨人喜欢。由于这样,人家只知道我是个逃难的农民,并不怀疑我是共产党员,这也是我能立足于花篢的重要原因。在花篢这个地方,几乎所有小村小路我都走到了,独来独往,始终没有暴露身份。这里的贫雇农较多,生活极苦,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所以,一宣传反“三征”,大家都相信,都拥护,讲打倒国民党,打倒土豪劣绅,都赞成。卢科任花篢乡长期间,基本上为我们所利用,当地的社会动静都能及时听到。我们建立的马头、普陀河、岔江三个点,也是可靠的。因此,我们在那里基本上是安全的。
我们在花篢接触的人广泛,除了依靠贫雇农民以外,其它各种人物也接触,搞好群众关系,尽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,为开展活动创造有利条件。花篢街有个韦尚文,原是广西大学学生,思想进步,因一九四七年在桂林参加学校举行的反内战、反饥饿、反迫害的游行,受到反动派注意而停学在家。我们曾在韦伦家相识,同床睡了一夜,从此,我和他建立了一般的朋友关系。韦伦开个杂货摊,经常到马岭,两江,花篢赶圩卖货,张赞周同志写条子叫我到马岭找他取文件,从此,我和他也建立了关系,后来利用他当交通员,他也经常从马岭带信到花篢给我们。此人对党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,据说后来也入了党。
一九四九年七月以前,我们是在吴赞之同志直接领导下进行工作的。七月以后,吴赞之将我们的组织关系交给刘大春同志,从此,我们就在刘大春同志直接领导下继续开展革命工作。同年九月的一天,赞周同志叫我到花篢街上找韦伦取文件,我到他的摊子坐了一下,取到了文件,文件用小口袋装着。
我走到街尾一间木铺坐下休息一会,当时街上有国民党兵在抓“逃兵”,方定荣说我是“逃兵”,两个国民党兵就跑来抓我,各人架我一只手,把我推走,我走到街中心,乘人多拥挤时,我松开手让文件掉在地上,他们没有发现。(文件是《约法八章》,据说是高视村一个农民拾起放进萝筐带回去)押我到乡公所后审问:“你从哪里来?”“广东。”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卢四。”“你来干什么?”“逃难的。”问了几句就把我关进一间房里。那个方定荣,住在张治源家的侧面,本来是个穷苦人,而成了游手好闲的流氓烂仔。我们原想把他干掉,后来考虑怕出问题,没有干掉他。原因是有个地主仔叫李多福,看见我经常出入张治源家,怀疑我是逃兵,所以指使方定荣去点水,把我抓了。
我被关进花篢乡公所以后,乡长钟家胜要把抓到的逃兵马上送走,韦尚文去做了钟家胜的工作,叫他不要送。这时卢科也来了,问乡长说了情。乡长就去告诉那个抓兵的副官:“这个人暂时留下来,下一批再送。”结果把我留下来了,我发现他们晚上都出去催兵,基本上没人在家。第三天早上天蒙蒙亮,我喊要解手。有个通讯员把门打开让我出去,也不跟我。乡公所的厕所在围墙外面,我走出后门,回头看没有人跟随,我不上厕所,而从山边拐路走了。有的农民看见我走了,还催:“快点走,快点走!”我翻过山背,就窜进稻田里躲避,一直躲到天大黑才回普陀河。
我拍赞周的门,他开门见了我:“啊!你回来啦!我们正准备去营救你,已组织好了。我们商定,如果抢不到你,就把你打死,反正不给他们带你走。”从那以后,我们都不敢在家过夜,总在外面住宿。尽管工作曲折艰难,但我们坚信,天快亮了。
为了配合解放军解放荔浦,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,成立了二、三十人的武工队,队长张赞周,我协助他工作,下设一个供应组,主要任务是筹粮,由张治源负责。荔浦县城解放前十多天的一个晚上,武工队集中在普陀河一个土地庙宣誓,喝鸡血酒,张赞周同志讲了话,要求大家立场坚定,不变节,不投敌。宣誓之后,把队伍拉到半山腰一家小房子住下。几天之后,武工队趁夜间转移到花篢山上的半山腰刘宝山的亲戚家里住,住了约三、四天,我下山了解情况,才知道解放军已经到了荔浦,我立即通知武工队下山,到岔江集中,向荔城进发。我们的队伍到达荔城时,已是县城解放的第三天了。